【丐花】梦里桃夭

梦里的桃花睡得都横了过去。
醒来的时候,他在煮鳄鱼蛋。

我吓得急忙往腰侧一摸,还好,笔还在。上回他拿笔杆搅汤,气得我差点往他的酒葫芦里掺药。

“法不惩恶,遂使武侠梦盛行。”

“管他郭大侠还是乔大侠,我只知道吃酒玩鸟……”

“打(奶)?”

“不打女人。”他想了想,又看看我,补上句,“头发长,见识短。”

他的头发蜷曲,时常脏兮兮,用鸟窝形容最为不过。却总是记得,他从河里搓澡出来,乌黑乌黑的发,湿漉漉地贴着后颈,水淌过蜜色的胸膛,结实的腰腹。我承认,我逾越了。

他反手握着把剃刀,一缕一缕地削下去,像一只终于露出眼睛的松狮狗。末了一笑,宽布条挽起前额的乱发,直呼爽快。

“你还是头发长点好看。”

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,十几年后蓦然想起。握针一向很稳的手,竟抖了一下。我没有捡起掉在地上的梳子,镜中,黑发不复,霜上眉梢。我倒要问你,这样还好不好看?

我到哪儿去问你。

有名扬天下万人敬仰,有落拓不羁流浪四方。纵然知晓前路茫茫,犹且笑着喝干杯中残酒。

我不敌你了然。逍遥来去,访名山观沧海, 一笑泯恩仇。自以为看得通透,却总困在“江湖”二字。身体不得休息,心情亦不能停靠,起落沉浮,是为江湖。

江湖皆水,水是那样容易流逝的东西。水流急处,连磐石也被磨去了棱角。你却笑说,大夫,酒也是水,那么斤斤计较作甚,倒不如替我买杯醉。

你糟蹋了我多少草药,不奶,自己笑醉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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