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丹荷】 苏荷酒吧

荷性转,人设走这里。

 

 

埃莉泽的唇彩缺了一小块。

有意之作,她把上唇的纹路烙在杯沿,疏昧的笑容婉拒邀者的再来一杯。化妆包放在收银台最下面的一个柜子,她拉开内仓挑了一支中意的淡红色。昏黄的舞曲在形形色色的酒杯间游弋,举着酒杯的人们,甜蜜的,愁苦的,丰富多彩的表情掩抑着晕青眼袋里的空虚。暗示和索取,谄媚和敷衍,调酒师鉴阅得不要太多。但埃莉泽并不讨厌这种氛围,毕竟虚伪才能长存,她不会为自己的明晰而高高在上——相反,她如鱼得水。

酒吧的木门被鲁莽地推开,发出叮铃的声响。店主总喜欢把周游各国带来的风铃战利品般挂在门边,当然幸存者的质量一定过关。来人的衣着还算整齐,不像是霍兰德刚撵出去的酒鬼。埃莉泽垂下目光,重对上擦得锃亮的玻璃杯。倒不是饱满丰润的一款,她的唇线清薄起伏,像一条意味深长的河。

“嘿,小姐。”新来的身体前倾,轻叩玻璃吧台引起注意。

埃莉泽对着酒杯里的倒影,优雅又不怠慢地画好唇线,上下轻抿。“来一杯,先生?”她抬头撞上一双碧蓝的眼睛,瞳湾里流溢着七洲四洋的轮廓。

“我能用一下洗手间吗?” 眼睛的主人真诚地问道,就像个小男孩征求母亲的意见,“我能去看木偶戏吗?”不过估计木偶戏已经开场了,他的迫切焦躁没有掖进礼貌的笑容,不真实的汗珠缀着眉角,脸色愈显苍白。

埃莉泽并不是有心刁难人,她只是稍微有些期待,这个眼睛过分清澈的家伙,会有什么有趣反应。“抱歉,我的先生。本店的洗手间只对顾客开放。”她略作停顿,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,“最低消费建议你点黑啤,小扎的。”

他的脸色不大好看,英语里带着的地方口音愈加浓重。“我亲爱的小姐,要知道,现在光是看到液体就把持不住......整整三条街!找到一家开门的店实在太不容易了。”他扮了一个风尘仆仆的鬼脸,“尤其是这个时间。”

埃莉泽被他逗乐了,但她没有笑,相反则是更加认真地擦起了杯子,仿佛还嫌苍蝇站得住脚。“先生,请你理解,要是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来借用卫生间,会影响顾客的消费质量。”她说服了自己的固执,绿眼睛狡黠一眨。

听着陷入了沉默,言语合理似乎不容他争取。突然,他开始手忙脚乱起来。风衣开敞,两侧的口袋,内衬的暗袋,包括裤袋,还可以隐约看到,扣得紧绷的皮带。可怜的人啊,她在心中念到,她似乎有点后悔,为这个过于苛刻的玩笑。可接下来,愣住的可是她自己——我们处变不惊的埃莉泽小姐。

这个陌生男人,有着漂亮到可以说谎的蓝眼睛的男人,却在相识的两分钟内,把钱包莽莽撞撞地塞给了他。那是一个纯手工制的皮夹,被信用卡和纸币充涨得厚实。“我一会儿就来。”男人磁性的声音闪烁上扬,像是予最亲密的朋友,像是予久未谋面的爱人。埃莉泽觉得很新奇,她想起了童年的第一个玩男伴,送给自己一颗绿的玻璃珠,然后认真地补充道:“埃莉泽,你的眼睛像猫一样漂亮。”那时候,她选择了相信,但后来,她发现遗忘更加省事。她收到过来自各种人,各种物件:房卡,钥匙,小费,账单......所有带着目的的索取都是合理的,就像是虚伪总是和公正并存。不过说起钱包,她亲爱的哥哥,瘪瘪仓仓做皮革护理时,皮夹里仅仅留了一张报销发票,哦,还是别提了。

“啧,真是个白痴。”她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,她可以优雅地抽几张大额纸钞。这是她最不屑的坦白真诚,毫无防备到愚蠢。可为什么她的嘴角上扬,胸膛里暖得像上一杯琴酒。然而这个白痴又退了回来,露出八齿过分自信的笑容,“嘿,小姐。请问是左拐还是右拐。”

他不属于这里。但他望向她的时候,湛蓝的眼,像晴天的海面,和煦的笑意,像海鸥,从了无风浪的心上飞过。

小解之后,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男人,卸去了生理的负担,轻逸地像哥本哈根的晚风。他熟络地穿过桌椅,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,直奔吧台。埃莉泽还在折腾那只干净地不像话的杯子,钱包置在原处无人理睬。他也不急于拿回,只是屈指像先前那样轻叩吧台。“Alartini”,他靠她极近,温热的吐息划过耳畔。像新手搭讪一般故弄玄虚,眉眼里却溢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。“Shaken,not stirred.*” 

007的小伎俩自然难不倒这个娴熟的调酒师,埃莉泽的手臂轻柔却有力,漂亮的液体在反复摇转中更显沉郁。复古,冰冽的马蒂尼,像蛰伏在黑暗中的游吟诗人。男人换了叙述史诗般的沉稳低音,无可抗拒地邀请道,“我能请你喝一杯吗,小姐?”

她错了。他天生属于这儿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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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目取自《苏荷酒吧》我简直爱惨了这首。
* 詹姆·士邦德的老习惯

啊,其实只是丁马克想泡个妞。
百粉点文。写给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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